□ 冯焱鑫
我有两个母亲,
小时候,贫穷中的母亲,
她能想方设法,让全家度过饥馑之年。
我爱她,煤油灯下缝棉袄拉鞋底的背影。
针尖,挑着夜的黑。
她把破洞缝成花,
新布,都裹在我们身上。
后来,我认得另一位母亲,
她俯身,在低矮的门槛递来米袋,也递来春播的念想;
她的脚印,深深嵌进龟裂的田垄,拧着解旱的云。
她教我,脊梁要像她站立的田埂一样直,
她的目光,在我心里种下担当的根。
起初,我在课本里遇见她的名字,
她姓党。
如今,我的血脉里奔涌着她的江河,
我是她泥土上,一株挺立的高粱。